一切狡猾谄伪诈惑,外状似直,内怀奸欺,是故智者,应察真伪。如往昔时,有婆罗门,其年既老,娉娶少妇,妇嫌夫老,傍淫不已。欲心既着,诳夫设会,请诸少壮婆罗门等,夫疑有奸,不肯延致。时彼少妇,设种种计,用惑其夫。老婆罗门前妇之子,坠于火中,尔时少妇,眼看使堕,而不捉取。婆罗门言:“儿今坠火,何故不捉?”妇即答言:“我自少来,唯近己夫,不曾捉他其余男子,云何卒欲令我捉此男子小儿?”老婆罗门闻是语已,谓如其言信明妇故,便于其家,而设大会,集婆罗门。尔时少妇,便共交通。老婆罗门闻是事已,心怀忿恨,即取宝物,盛裹衣裓,弃妇而去。
离舍既远,于其路中,见一婆罗门,便共为伴,于其日暮,一处共宿,至明清旦,复共前行。离主人舍,渐渐欲远,彼婆罗门,语老婆罗门言:“于昨宿处,有一草叶着我衣裳,我自少以来,无侵世物,叶着衣来我甚为愧,欲还草叶,归彼主人,尔并停住待我往还。”老婆罗门闻是语已,深信其言,倍生爱敬,许当住待。彼婆罗门,诈捉草叶欲还主人,未远之间,入一沟壑,偃腹而卧,良久乃还,云以草叶还主人竟。老婆罗门信以为然,倍增爱重。老婆罗门时因便利,洗大小便,即以宝物,而用寄之,此人寻后,赍其珍宝,便弃走去。
老婆罗门见偷己物,叹惋彼人,又自感伤,忧愁懊恼,惆怅进路。小复前行,憩一树下,见一鹳雀,口中衔草,语诸鸟言:“我等应当共相怜愍,集会一处,而共住止。”尔时诸鸟,皆信其言,而来聚集。时此鹳雀,伺众鸟等一切行后,就他巢窠,啄卵饮汁,杀他子食,诸鸟将至,更复衔草。众鸟既还,见有此事,咸皆瞋责,而此鹳雀,拒言我不。时诸鸟辈,知其谄欺,悉舍而去。于此树下,更经少时,见一外道出家之人,身服纳衣,安行徐步,去去众生,老婆罗门而问之言:“何以并行口唱去去?”外道答言:“我出家人,怜愍一切,畏伤虫蚁,是故尔耳。”时婆罗门,见其出家口吐此言,深生笃信,即时寻逐,往至其家。于其暮宿,语婆罗门:“我须闲静以自修心,尔止别屋于彼而卧。”时婆罗门,喜闻行道,心怀庆悦。至夜后分,但闻作乐歌舞之声,便出看之,乃见出家外道住室,有一地孔,中出妇女,与共交通,若女人舞,外道弹琴,若外道舞,女人弹琴。见此事已,而自念言:“天下万物,不问人兽,无一可信者。”说偈言曰:
不捉他男子,以草还主人,
鹳雀诈衔草,外道畏伤虫,
如是谄伪语,都无可信者。
尔时国内,有一长者,居家巨富,多诸珍宝,于其一夜,多失财物。时王闻已,问长者言:“有谁来去,致令亡失?”长者白王:“初无奸杂而与往返,唯一婆罗门,长共出入,清身洁己,不犯世物,草叶着衣,犹还其主,自此已外,更无异人。”王闻是已,摄婆罗门而诘问之。尔时长者,往白王言:“彼人净行,世之无比,如何一旦,而被拘执?宁失财物,愿王放舍。”时王答言:“我昔曾闻,有如是比外诈清净内怀奸恶,尔勿忧恼,听我核实。”作是语已,即便捡究,辞穷理屈,依实伏首。是故智者,处世如镜,善别真伪,为世导师。